喜欢读书的人都喜欢毛姆的那句话:阅读是一座随身携带的避难所。
以前每当小情绪的时候,免不了拿这句话安慰一下脆弱的小心脏。
而现在,身处上海封控期间,一种切肤的体验,那就是这句话以前的理解,不过是肤浅的字面意思,有点儿矫情地喊口号的样子。
而这一次,在上海封控的第21天,再次想起毛姆这本书的书名,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感。
近些日子,就像网传的一些图片,部分物资是靠着小区里的团购来生活的,至于那些App攻略基本用不上。
那么剩下来的时间,读本大部头的书,还真读不进去,因为确实需要不时地在各个群里逛一逛,采买水果牛奶,或者跟楼下邻居换杯咖啡喝。
有点儿担忧的是家里上网课的孩子,正处于青春期,情绪变化不定。还有75岁左右的爸妈,各种病痛在身。
我不时地观察和安抚着他们的情绪,而自己独自在阅读中寻求心安的力量。当下温暖的文字是诗歌,下面不妨来推荐几本。
1、《那幸福的闪电》海子
这本诗集里的一首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看到这八个字,竟然有些泪目。外面下着雨,楼下的晩樱缤纷落地,粉色花瓣零落成尘。
这个本该是春暖花开,出门踏青赏花的日子,只能足不出户地呆在家里,心都快生锈了。不禁模仿海子写了几句感悟:
“从解封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给每一种水果和每一种蔬菜都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从解封起,和每一位亲人微信,
告诉他们我解封的幸福。”
发到朋友圈里,一会儿同城的伙伴开始了接龙,有人这样说:我有一所房子,毗邻超市,有米有面。
就这样,以诗为媒介接龙玩儿,等着解封的日子。
2、《船在海上,马在山中》洛尔迦(西班牙)
诗的语言不用多,你看八个字够了:船在海上,马在山中。这是大自然里爱的序位。
这首诗的名字是《梦游入遥》,诗歌开头和结尾是一样的句子:
“绿啊,我多么爱你这颜色。
绿的风,绿的树枝。
船在海上,
马在山中。”
收录在这本诗集的“吉卜赛谣曲集”里。之前读轻飘飘地就过去了,只觉得美极了。
当下,只能看着窗外的那抹绿,或者隔日楼下核酸的两分钟,呼吸一下春日里的风,看几眼周围树木的那抹春绿。
这本“歌集”里还有这样的句子:“灵魂啊,披上橙子的颜色吧!灵魂啊,披上爱情的颜色吧。”
我能说,当下爱情的颜色忘记了,可是,橙子的颜色是最美的吗。是的,如常的生活就像橙子那般,不仅甜蜜多汁,而且颜色也很暖。
3、《我是你流浪过的一个地方》海桑
这里有三本海桑的诗集,每一本都很喜欢。他的文字干净坚定,温和坚韧。读一首就停不下来了。
“……
只剩下善良和纯洁
那么,好的坏的我们都收下吧
然后一声不响,继续生活
如此我们才能活得干净、自在,
几乎接近幸福
如此我们才敢面对那些美好的事物,
说:我爱着。”
诗人海桑出身贫穷,命运多舛,但他的每一首诗都充满了温度。曾资助过他的央视主持人张越说,他从不大说话,但他的心很宽大。海桑还被邀请到“朗读者”节目读自己的诗歌。
可见,在这个喧嚣动荡的世界上,任何苦难,都难以抵挡一颗简单、干净而又坚定的心。
4、《摇摇晃晃的人间》余秀华
很多人喜欢余秀华的诗歌,不是没有道理的。如赤子,如野草。赤裸野蛮,孤独热情,温情细腻。总有那么一句话,几行诗,会恰逢其时地钻进你的心里。你看她怎么说: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
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茉莉,玫瑰,柠檬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诗人余秀华摇摇晃晃地来到人间,李健说她是“泥里生活,云里写诗”。而诗就是她行走人间的拐杖。
我们行走天地间,每个人的生命中或多或少都会有缺失,但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依靠和凭仗,然后奋力生活。
近来,居家隔离,不知几时解封的日子,每天都是“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等着社区送菜,等着团购的物品到达。
本来说好的封控5天,一晃眼已经21天了。世事变化无常之下,只能把自己沉浸在文字中,去找热情和温度,不然日子怎么继续。
5、《藏地诗篇》张子选
如果把自己抽离出当下,去遥远、纯净的地方,能到哪里去。其实诗和远方与苟且的生活,是一体两面。
无论是什么样的日子,都好好对待,就可以把一地鸡毛的日子写成诗篇。
这本诗集很厚,很纯净。字里行间有一种清凉、辽阔,可以瞬间安抚焦躁的灵魂,让你不慌不忙。
比如诗人说:郑重度日,似读经书。面对挚爱,如见佛祖。
这16个字就像一剂解药,在这喧嚣的时日,令人无上清凉。
T.S.艾略特曾说,诗歌是对无以言说的事物发起的突然袭击。
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细思极恐,又无比荒诞的日子里,还好有文字,有诗篇。让我在盘点粮食、等待蔬菜的日子里,暂得片刻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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