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推荐|白先勇《孽子》:文学家笔下的同性恋群体

今天是517不再恐同日,小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很喜欢的一部描写同性恋的作品,它就是台湾作家白先勇的《孽子》。

近年来,随着社会的开放性和包容性不断提升,耽美大有从亚文化进入流行文化行列的趋势,耽美网络小说深受欢迎,影视行业也从中窥见商机,几部耽改剧接二连三地走红。

但这仍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从影视改编中就可以看出,那些耽改剧往往将同性恋改成“社会主义兄弟情”。

其实“同性恋”是文学中一个古老的母题,曾有研究者表示屈原和楚怀王之间有断袖之情,《离骚》就是屈原在向楚怀王诉衷肠;而我国最伟大的古典小说《红楼梦》中也不乏对同性情谊的描写,薛蟠是个典型的同性恋者,宝玉和秦钟的感情也耐人寻味。

今天要推荐的《孽子》更是一部彻头彻尾的同性恋小说,他描写的对象就是一群躲藏在台北新公园里的同性恋少年,他们被家庭和社会遗弃,聚集到一起抱团取暖,在杨教头的领导下建立了一个非法的地下同性恋王国,他们不仅卖淫,还抢劫、偷盗、杀人。

这样一群被社会视为渣滓的烂人,却成了白先勇笔下的主人公。他用理解、包容甚至悲悯的心态讲述他们的故事。

Love is love

好书推荐|白先勇《孽子》:文学家笔下的同性恋群体

爱就是爱。它并不因地域、人种、年龄的界限而变得不同,也就不应该因为性别的界限而受到歧视。爱是人的一种感觉,也是人的本能。

在《孽子》中,这群同性恋者有迫于生计的逢场作戏,但也有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当我们细细品读白先勇的文字,也会为龙子和阿凤的情感纠葛而受到深深的震撼。

龙子和阿凤的故事一直是这个“青春王国”里的传奇。龙子本名王夔龙,他的父亲是个大官;而阿凤是公园里的一只野凤凰,有幸遇贵人栽培却始终脱不了野性。

龙子人长得体面,家世显赫,原本应该前程似锦;阿凤虽生的好看,但脾气难缠,身边人都不大敢招惹。谁知这两个走在截然相反的人生路径上的人,一碰头竟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他们悄悄筑起了爱巢,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可天生野性的阿凤根本不安于定居一隅的日子,总是半夜三更飞回公园,龙子来追他回家,他不肯。两个人都是狂风暴雨的脾气,一言不合就在公园里打作一团,打完了又在台阶上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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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凤这只野凤凰时常到处飞,龙子便处处去寻。在这段感情中,龙子似乎一直是卑微的一方,但直到阿凤向郭公公吐露心声,我们才看到他内心爱的炽热。

阿凤说:“我要离开他了,我再不离开他,我要活活地给他烧死了。”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爱,一旦体会到了,曾经不堪的自己便让他无法鼓起勇气来面对。于是他想到了逃,对一个从来只会轻松度日的人,爱的沉重令他窒息。

阿凤失踪了两个月,龙子找了他两个月。最后在公园的莲花池畔找到了,他正在跟一个又肥又丑、满口酒臭的老头子讲价钱,对方出五十,他立刻就答应跟去。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龙子祈求他回去,他不肯。龙子说:“那么你把我的心还给我!”阿凤指着胸膛给他,龙子便一匕首刺了进去。

两个人爱得这样炽烈,一个被逼得落荒而逃,一个被逼得发疯杀人。这段爱情悲剧最终成了公园里人尽皆知的历史,所有人都会忍不住为他们哀叹。

白先勇笔下的同性恋者们他们的爱并不比异性恋虚假造作,反而因为天生敏感、性格强烈,往往更凸显出爱情中义无反顾的姿态。在阿凤和龙子的故事中,两个人都抛去了全部的理性,用全身心去感受爱,真正把爱变成一种本能。

深陷淤泥却始终洁净的“青春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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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同性恋者,和老师在实验室发生同性关系被发现后被学校开除。“我”的母亲很早就离家出走,父亲是一名退伍的军人,他对于此事完全无法谅解,给了我一顿皮鞭。

我因为同性恋的身份被学校和家庭遗弃,宿命般地流落到台北新公园,这里尽是一些与“我”遭遇相同,甚至比“我”处于更悲惨境遇中的人。“我”就此陷入了一滩淤泥之中。

台北新公园是“我们”的秘密花园,“我们”在这里建立了自己的青春王国。“我们”靠卖淫、行窃维持生计,这决定了我们只能在黑暗的夜晚出现,犹如一群过街老鼠,见不得光。

“在我们的王国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同性恋作为亚文化一直受到主流文化的排挤,同性恋者也会因为身份的特殊性而受到社会歧视。这种歧视无形之中造成了一道壁垒,壁垒两边是相互对立的两个阵营。

对于深处白天的人来说,黑暗是令人恐惧和厌恶的存在,黑色笼罩下隐藏了无数的肮脏。而对于身处黑夜中的人来说,白天无疑令人向往,可白天从不接纳他们,并且白天也有投射的阴影,肮脏并不因此减少,只是藏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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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黑暗里袒露的肮脏比白天藏起来的肮脏光明磊落得多。正如这些被社会视为渣滓的人,身上的人性光辉并不比那些所谓正人君子少。

无论是李青对痴呆小弟的关怀备至,还是大家对傅老爷子的感激与报答中体现出的真情,都可以看到这群同性恋者身上展露出的并不比常人少的情感。他们会抱团取暖,对亲近的人真心以待,谁有事都会拼尽全力相助。

小说中常写到公园里的莲花池畔,仿佛一个巨大的比喻。虽然深陷于污泥之中,莲花却始终保持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品格,而在青春王国里的这些少年,就如同那些莲花一样洁净、简单。

“青春王国”是他们的庇护所,那里不在乎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在乎你。只有在“青春王国”里的人才会彼此谅解。

父辈与子辈间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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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孽子》这个文体中可以看到很中国化的一面,它与中国传统的“孝文化”联系紧密。父辈不仅仅在年龄和阅历上见长,而且有一种隐含的权威性始终伴随着这重身份。

反叛这种权威的子辈便是孽子,小说《孽子》中的子辈便是这样一群青年,他们不仅仅挑战了父亲的权威,更打破了整个父系社会确立的规则。

他们是同性恋,这种身份使他们不被社会所容,也使他们给父辈蒙羞。在父辈们眼里,这种行为是大逆不道,所以龙子的父亲一辈子不愿见他,傅崇山也因不愿谅解傅卫而将他逼上死路。

但这种“孽子”的身份都是存疑的,从白先勇笔下的这些人物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他们并非不孝,相反他们对父母的尊敬和爱实际上是很强烈的。甚至可以因为让父母失望、无法得到父母谅解而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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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孽子”身份完全是他们性取向的附赠品。他们的被抛弃只是因为“爱了”。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看见社会对同性恋歧视产生根源的荒唐性。

如果“爱”没有错的话,那么他们凭什么要受到这样严重的指责,以致于连家都回不去,连最亲密的人都无法理解。

同性恋身上体现的这种孤独和漂泊,并非他们所特有的,事实上在父辈与子辈的深远代沟中,人的孤独感和漂泊感是常在的。

白先勇借由同性恋这一特殊群体来承载他对于传统、父辈、权威压迫下的子辈们的同情和悲悯,他用怀有无限爱意的文字为子辈们记书立传。

小说的最后,在傅崇山老爷子的忏悔和李青等年轻人的祭奠中终于抹平了这一鸿沟,这也是作者的最大愿景和最深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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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勇本人就是同性恋者,所以他对于同性恋群体的共情心很重,他的很多小说中都对这一特殊群体进行了描写。

当然,他并是不以此来满足现代人的窥探欲和猎奇心理,而是真正地怀有大悲悯心地讲述一群人的生活。

这群人因是同性恋而特殊,但作者并不将他们看作被排挤的异类,而是像对待所有的描写对象一般将他们的人生和盘托出。

事实上,“孽子”象征的并不只是同性恋一个群体,而是所有压迫下面对孤独无处可逃的人。如果“同性恋”只是一种没被广泛认可的叛逆,那么先天叛逆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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