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莎乐美vs林徽因,都是了不起的女性,谁能胜出

这篇的题目原本是《大巫与小巫》。

巫者,是能以舞降神的人,有点偏斜道法的人。大巫的道法自然是比小巫高超,不易被识破。无论大巫小巫都有巫邪的套路,常不被正统所认。

每见莎乐美或林徽因名字,都不由地生出大巫小巫的想法,又觉得不妥,无论如何,两人均为正道上的人,哪里来的巫道邪术。

我狭隘,有些想法一旦冒出,明知是错误的,心底却偏要固执地相信。另外,在我理解中巫、邪,包括妖、精均不为贬义,只是个中性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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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者,莎乐美,俄国人,成长于德国,深受德意志精神熏陶,美丽、聪慧、才华横溢。

她玩的是大家,高端的、卓越的、终极的。哲学家尼采、诗人里尔克、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都是影响人类精神的人物,她都不放过。

既是交往了名家,仰望也是没错的,但她偏不信邪,不去围绕别人,要自己作轴心,果然也做到了,裙下集中了种种大家,这也是她交友的原则,只与最优秀人交往。

这也是大巫的做法,看不出明显的出击,自然有人想来破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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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巫者,林徽因。中国人,随父外出英国,具有开明、解放的思想。说她小巫,实不忍心,阅读她的人生,精彩到每日每时,是个文思才涌的灵动女子。也因此有诗人徐志摩,哲学家金岳霖和建筑学家梁思成的紧密尾随。

与莎乐美区别在于,前者交往的大家是影响人类灵魂的世界级人物,后者交往的是影响国人思想的杰出精英。

说两人巫,有点道法,无非是惹了些著名人物,游走于别人的灵魂与情感之间,且能游刃有余,收放自如,非一般女子能为。

比如莎乐美惹了尼采,林徽因惹了徐志摩。

以时下的说法,这类人属毒药女子,美丽却有毒,身上带着危险,但这种险,有人愿意去探,一般男人自然是不敢的,不一般的男人既勇敢又无畏,尼采和徐志摩都不是一般的人,才会聚集到有毒女子身边。

既有毒,必是要伤人的。爱而不得的尼采疯狂到痛不欲生,悲情地说:“这是我经历过的最让人难以吞咽的生命的苦果......就这样,我被自己激情的车轮碾得支离破碎......”继续爱而不得,转向针对自己,以哲学家的脾气而为,变成自虐。

徐志摩爱而不得,变得自弃,无奈中转移,转到了陆小曼,陆小曼也是京城一绝,集美丽与义气一体,当然也是有才气的。只是徐志摩未必认可,似乎他自愿中一种毒,林徽因的毒,因而才有了迫不及待的那次飞行,他要赶着去听一次有毒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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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莎乐美巫,是说她有自己的道术,其道术并非常人们想象中的水性杨花,那样便小瞧了尼采等一般人。

她的巫中有惊鸿一瞥的美丽,书上说,她二十一岁时,就是一个能从自己的经验中提取大量客观看法的人。当下的年轻女人,有几个能做到,不说二十一岁,四十一时能将经验灵活运用,有客观公正的态度和习惯的人能有几个。

也因此,她二十一岁时,便能分清纯粹的爱情与生活中的爱情,她对爱情抱有悲观的理解,又有理性的认识,她有俄国人血液中的激情,更有德意志骨子里的思辨、理性和原则。

哲学家可以读懂物质与精神,却未必读懂一个女子,尼采爱莎乐美,只是爱,唯有爱,穷追紧逼,不懂得迂回,暂时收手,调整自我,而是不断降低底线,一降再降,降至愿意同莎乐美及男友三人合租房屋方案等等,没了底线的荒唐。

凡此种种,有着高贵精神需求的莎乐美未必喜欢。

莎乐美的巫,在于她的拒绝,暧昧且犹豫。一边地拒绝,一边地刺激。这个也激发了哲学家种种思考,诞下了一个精神产儿,《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将自己的想法留驻笔下,比如女人与鞭子的论断,成了后来更多女性大肆抨击的理由。

虽然尼采说过,我个人是一回事,我的著作是另一回事。他的妹妹也说过,尼采对女人充满了最温柔的关切。但是,人们依旧对他的去女人那里带上鞭子的说法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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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是诗人,诗人是更经不起惹的,一惹便会陷落。

徐志摩相貌清丽,才气逼人,尤以新诗,情诗见长。大学期间,许多同学喜欢躺在蚊帐里读《再别康桥》,窗外落雨淅沥,室内蚊子嗡嗡作响,桥水的味道一阵阵地浮起。一本徐志摩诗集翻过来覆去好多遍,封面早已破旧,里面的诗,每读一次都有新的感染。

林徽因也有自己的定量,爱情是一回事,婚姻是另一回事儿。

诗人的爱情中激情比责任重得多,到了爱的时刻也是穷追不舍,急切地逼近,真要拥有了也未必就能长久,看徐志摩为爱情奔波的样子,总有些轻浮之势。

金岳霖评说,林徽因被父亲带回国,徐志摩追到北京,离伦敦时说了两句话,其中有销魂今日进燕京。金岳霖说他,满脑子都是林徽因,不自量。

这种做派,自是家庭婚姻不愿承担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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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莎乐美是大巫,还有一层意思,她的爱更具包容、扩展,在某些时候,她老练得像行走江湖的大侠。三十六岁时遇见里尔克,她比他年长十四岁。这个来自布拉格的年轻人,需要母爱、爱情、成功,莎乐美很全能,全部给予。

里尔克在莎乐美面前立刻沦陷,诗曰:弄瞎我的眼睛,我依然会看见你;塞住我的耳朵,我依然会听见你。

即便如此,莎乐美只给里尔克短短的三年时间,三年后分手,里尔克在给莎乐美的信中说:除了你,我没有任何人可以请教。诗人失落到底。

当然,大巫有大气的态度,后来重新恢复了两人的通信,直至生命结束。书中说,莎乐美似乎在失去里尔克之后才明白她失去了什么。这都是后话。

莎乐美在回忆录中说里尔克:你是我生活中第一个真正的男人,肉体与男性成为不可分割的一体,毫无疑问那就是生活的本来面目。

书读至此,忽而想到,那死去的尼采若地下有知,情何以堪。

五十岁,青春不再。莎乐美却巫气长存,依然可使精神分析家佛洛依德承认,莎乐美是他一生的女神,带给他灵感,是他的最爱。

五十岁,肌肤松弛,皱纹肆虐,需要多么巨大的力量才能使另一个人敬慕你,热爱你,这是非大巫才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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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的追求者有金岳霖,著名哲学家、逻辑学家,是最早将现代逻辑系统介绍到中国的逻辑学家之一。他认为,各种学问都有它自己的系统,既为系统,就不能离开逻辑。各门学问要系统化,都必须运用逻辑工具,在他的时代里,对不善逻辑思辨的国人来说,这种见识是超前的。

可林徽因嫁的人是梁思成。林徽因对梁思成说,她苦恼之极,因为同时爱上了两个人。

梁思成苦思一夜,告诉妻子,她是自由的,如果选择金岳霖,他祝他们永远幸福。

林徽因再将此话原原本本告诉金岳霖,金岳霖说,看来梁思成是真的爱你,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应该退出。这小女人的做派,也是一流的手法了。

书中说,从此三人毫无芥蒂。我读这段,觉得怪异,是写书人的杜撰,还是三人的爱情乌托邦。继而书中又有,以后这对夫妻拌嘴,常找金岳霖调解。更令我脑子转不过弯了。

金岳霖调节的时候如何把握火候,梁思成真的愿意让险些成了第三者的人插足家事?爱情不具备排他性吗?这三人真的不食人间烟火,成了圣人?

有传言说,大众眼中的林徽因是个心计重重,遍布撒网的女人,心情郁闷时,给多个男人发出电报告知,自然是得来无数安慰。那种获得好玩吗,若确有其事,她小巫的玩法不止一二次了。

令人割腕的是金岳霖终身未婚,西方哲人不婚者众多,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只是放至国人身上者不多,又说金岳霖为林徽因不婚,更觉得可惜。

林徽因嫁了别人,又不作恶人,摆出楚楚可怜的善良,好像自己很为难。难道别人的人生就不算人生了。

近日读一些消息,说金岳霖并非守身如玉,期间还是有美国女友的,并保持了长久的交往,这是个好信息,至少有了自己的生活,虽然那未必就是爱情。至于不结婚的原因,是他信奉罗素主张的试婚制,这种解释在我看来,更符合复杂的人性。也为林徽因开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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