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程序员捶杀爱妻，完美夫妻的悲剧

历史无数次证明，追求完美就是在追求灭亡。

1.不该发生的凶案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克拉拉郡。当地时间1月16日上午11点左右，警方接到报警该地山谷大道（Valley Way）的一户人家有异常，报警人是这户人家的熟人，他对这对夫妻表示担忧。

该熟人对警察表示，陈立人（音译，男）拒接电话，也不开门。他可以透过窗户看到陈在家，“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双手举在空中，眼神呆滞”。

警察破门而入，发现男子身后的卧室里躺着他的妻子，于轩一（音译，女），已经死亡。

当地检方随后的通报材料简单描述了案情的关键部分：

• 于轩一头部遭受捶击。
• 卧室的地板、墙壁、门框上到处是血迹。
• 陈立人右手肿胀发紫，衣服、腿、胳膊和手上都有伤痕与血迹。
• 检察官称这是一起“家庭暴力致死事件”。
• 指控书上说此事为“高度残忍、恶毒或冷酷的行为”。
• 综合有限的信息，与常人的想法大相径庭，这是本不该发生的凶案。

因为这是一对世人眼里的“完美夫妻”——无论中国还是美国或者是任何一个国家与社会里，这都是一对完美配偶。

陈立人，四川成都人，据成都七中的同学熟人回忆，他身高一米九，爱运动、学习好，从小就是学霸男神。2014年考入清华大学信息工程专业，四年后大学毕业前往美国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获得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2020年3月加入谷歌，担任程序员。有信息显示其负责算法推荐——也就是国内大厂最热门的职位。

于轩一，吉林白城人，高中就读于吉林松原，高考702分获得松原理科状元，考入清华大学信息工程专业。命运在这一年让她与来自四川成都的学霸男神陈立人发生了交集。随后于2018-2019年在美国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学习，同样获得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她毕业后先是在亚马逊实习，后加入亚马逊工作，2021年6月加入谷歌。

二人的光环如此耀眼，又如此相似。堪称世人眼中的一对完美璧人。

他们的家庭在当地都很好，所以不是原生家庭有问题；他们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尖子生，陈立人高中首次赴美就能与当地人流利交流，于轩一高考是当地状元；他们的长相都配得上帅男美女，男的一米九的个子，爱打排球，女的知性美丽，聪慧过人；他们的工作也很好，在全球知名科技企业当程序员，专业对口、如鱼得水，据悉年薪都在15万美元左右。

2023年4月，购买了这套圣克拉拉郡山谷路714号的房子，花费205万美元。

2.完美的负累

之前是否有不祥的苗头？

尽管邻居表示他们搬来没多久，平日里也表现得友善恩爱，但是从多方信息来看，是有不祥苗头的。

首先就是报警的熟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家？按照常识也知道，是因为出于长期以来的担心，而非偶然撞见。

也即是说，在完美的外衣下，这对夫妻今日之惨烈结局在他们的圈子里早有先兆。

其次是各种未经证实但也无法排除真实性的传言。

比如经济压力，尽管谷歌称二人不在此次裁员名单上，但科技大厂裁员这件事是客观存在的。各国科技行业的裁员大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于普通打工人的影响可想而知。

比如入籍焦虑，二人年纪尚轻，工作履历也算不上多，但两个毕业于清华大学的顶尖科技人才，并且已经在美国落地，那么生根也自然是迟早的事，有人说混得不好才回国，听上去很残酷，但事实如此。

比如感情变故，有传言称女方无法忍受男方的控制欲，已经提出了离婚，而男方为了维持完美人设无法接受这样的“婚姻失败”，我忽然意识到他们真的还很年轻，此时此刻也不过27岁左右的年纪，对人生与婚姻的理解，不可能像他们对算法的理解那么深刻而自如。

总之，他们是一对完美的夫妻，又是完美的施暴者、完美的受害人……

完美，成了内心深处没有退路的负累。

3.不必追求完美

所以我能想到的真相或许就是，他们太完美了，以至于像是刻意设计营造出来的完美。

事实也是如此。这种没有瑕疵的完美让他们双方或者至少有一方偏执地认为这完美的人生是万万输不起的。

离婚，输不起；失业，输不起；回国，输不起——任何在普通人看来尽管不好受但绝不至于玉石俱焚的结果，在他们眼里，都成了巨大的包袱。

这也绝不仅仅是陈立人的个人行事风格使然，这种风格又来自哪里呢？前面说了，他的原生家庭没问题；他的成长轨迹没问题。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或许就出在这个“没问题”上面。

他的前女友（同为成都七中的同学，同样在2014年考入清华大学），对媒体表示在两人交往期间，陈某从未有过动手打人的举动：“不知道他这几年怎么回事，但是看到曾经的同学变成这样，我们很震惊，同时也非常心疼被杀害的他的妻子。”

这几年，是变化的关键。这几年，他去了美国，和女同学结为夫妻，又同在一家公司上班，这些“完美预设好的轨迹”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看上去牢不可破，事实上脆弱不堪。

有人感慨说，无论在哪里，婚姻都不该成为财产的工具，可惜婚姻又注定成为财产缔约。所以谈婚论嫁，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喜欢最重要，其次是人品重要，最后必须普及常识：所谓的婚姻失败——离婚不是什么人生污点，也并不能证明个人婚姻的失败，只能说明婚姻制度这个东西存在某些不合理的地方。

美国对于婚姻制度的看法与规定应该是更加理性成熟的，可惜的是，他们是中国人。

这起惨烈的凶案，放在历史的进程里不过大浪淘沙，但对于在美留学生群体、依然在国内卷名校的家长和孩子们，冲击太大了。

它似乎在预警，我们的人生那么用力，是否用力过猛？

过去这几年，悲观情绪席卷全球。卷的更厉害了，一切都要完美。假如他们在国内，假如他们没有那么出色，假如他们是四川或者吉林老乡从而拥有更多的共同话题与亲朋好友，假如这个世界没有对抗，假如婚姻制度终结……结果是否会不同？

他们的故事犹如世界的隐喻，表面完美却突然死亡。

人类应当追求常识，而非追求完美。历史无数次证明，追求完美就是在追求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