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经二十四篇》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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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经二十四篇

陈鸿之

一、启策篇

经济者,国之气血,血贫则易暴,暴则迁怒,民贫将丧民之忠诚,始乱世也。血盛则易奢,奢则逐欲,民富将败民之德伦,始腐败也。故国之大事,乱世承平,易时易地,不可不察也。

商者,国之三宝,农工商是也。货殖起于民之交易所需,乏者需之,充者供之,此易法之本。故审度六事,校之以计,明辨时势风情,始以计策:

一曰誉,二曰风,三曰时,四曰地,五曰材,六曰制。

誉者,以实为本,以信为义,故各部运度不以怠忽为职,主业危殆不以己利为先;顾客需之安乐,得之足满,用之荣显也。

风者,民风、时尚、流行、急需、将需、常用也。

时者,时节、气候、时势、国策、法度、时代也。

地者,产物、资源、行业、媒体、交通、金融、权贵也。

材者,乡材、内材、外材、智材、广材、专材、庸材各司其职,勇、智、仁、信、忠、义、严各布其人也。

制者,结构、制度、产销、客服、奖惩、福利、教育、研发、周期也。

制孰有道?信誉孰坚?风情孰察?时势孰测?地利孰得?材能孰练?可以观知其盛衰荣败也。

计算已定,始策确明,铺以经纬,乃势之成形,以就商机。势者,因需利而供义也。策动于常,动策于争。常者,谋变也。争者,谋机也。见益之本,占利之要,处机而进,是以洞机而争先也。

商者,供需交易也。互易之道起之互益,互益有道则信义犹存,故交易者,交义也。是故,谋变有常,交客有信,供需得所,客地得用。然争与夺难免,谋夺非本意也。

欲争者则虚己之的,故有利诡其他利,正争示之他争,争义示之争利。

谋夺之道,在谋计虚实,交攻争算。故利而促之,乱而夺之,实而待之,怒而激之,卑而并之,逸而烦之,强而游击之,亲而诱离之。使其形势乱于内外,就势虚实动策。是故,争夺者,互耗财力、动阴谋、费资源、损信誉耳,故谋夺不如他争也。

他争,如稻如麦如鱼如肉,民之所共食而不交攻,远交实己之友,近谋利益之地,细审民需之所需,决胜于义也。争其不察,出其不意,他争之常道。

常道,谋变也,夫始策而谋变得义者,胜算多也;始策而谋变不义者,胜算少也。算义胜长,算利胜短,商者长存之计,非一日之争,况乎不得交客之信义者乎?

二、争销篇

竞价也胜,久则崩市乱值,失利为先。欲反水平,实则愈添损义失利。夫崩市乱值,损义失利,则他人类物替代而起,委实晚矣。故争销竞价者,瞬息谋策,短争长算,务求需求变,求捷不求久,争久必失矣。故不知用争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争之利也。

善用销者,利不在己,谋不用久,取用于势,借势于人,故财力可足也。产物之贵于市者滥本,滥本则产物溢贵。满于市者贱卖,贱卖则惯于低利,低利则急增于量价。力屈、殚利,年收不堪一旦之溃。

故智销务谋于势,借势一百,当吾一万。用势一千,当吾十万。

故争销者,谋势也。取销之利者,互益也。故营销,得销十户以上,予其售之后益,而服其心志,户聚而群之,意善而用之,是谓愈销而愈强。

销之锋者在于言,销贵于言,言贵于意,意贵于心。夫心者意之导也,心正则意善,心不正则意不善。意者言之泉也,意足则言不绝,意不足则言寡。言者销之重也,言善者则销可使也。是故,言善顺耳,言善顺意,言善顺心,三者言人之利器也。

言之善听者,销之辅也。善听有二,其一观直,其二反测。观直为言之枢,反测为言之机,枢机并用,可化百变,依言之势态情物附之万千。

观直者,观之颜色,观之急缓,观之举止,观之因原,观之心所出处,观之心所贵贱,观之心所执迷,观之心所危殆,观之心所正邪,观其心是禽兽人物。然后可以直抵人心,引心执神,若掷湖涟漪,可动其心意之亲善也。

反测者,听人言,以观其意,以观其图,以观其用,以观其效,以观其得益。顺意可测,示图可测,予用可测,增效可测,施益可测,然后可以反测其实,以待机之应变,若马之扣辔,可掌其奔走之向也。

故,销有所争,其争先于观测,然后可言。观直反测二法,一为正,一为奇,一为阴,一为阳。千变万化可使机出,机可出者能以言而行于心矣。

争在机先,故善争者,可利不失,断时不惑。失利慢时,必倍其损。故智者虑之而不失;识者立决而不犹豫。是以迅雷疾电之势,动之若火,用之燎原。

销在知益,故善销者,如导水入田,灌溉耕耘,养其所需,供其所用,待其绿意生长。故,销之谓为供养。

物贵能销,销贵之法在于名,在于质,在于众有,在于众必需,在于时势之所趋。故,何以知名,何以质胜,何以众有,何以必需,何以趋势。名非强自为名,质非蚀本之质,必需非难明之必需,趋势非人后之趋势。是以交用其所能,传播其所知,育心为先,育知为广,以益测向,乃能所往。

物贱能销,销贱之法在有余,在有量,在众惯常有,在众惯常需,在时势之转趋。故,何处有余,何处有量,何处众惯于常有,何处众惯于常需,何处趋势转。余非伤名而有余,量非伤质而有量,惯之常需非不变之需,势转非不便之趋。是以审其所能,益人之好,利人之便而通其所变,以便为变,乃能惯常。趋势之转,物以先贵,盖因稀有而不常也,是以能销贱哉。

销之可贵在于益,不贵于利。故知商之主,司民之物用风俗,国家经济之血也。

三、谋争篇

凡用争之法,有二削三全,削名为上,破名次之;削财为上,破财次之。全地为上,破地次之;全材为上,破材次之;全技为上,破技次之。是以谋全而服之也。是故争夺皆胜,非善之善者也;不争而服人之争,善之善者也。夫商之基奠,财名也,不能争者,财名皆寡者也,名利失何以争?

故善争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地,其次伐财,其下竞价。竞价之法,为不得已。

故善用争者,服人之心而非争也。故败人之地非竞也;毁人基业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名利不竭,而益可全也,此谋争之法。夫争者动之于合,合者动之于利,利者动之于益,故全其可全也。合者,整合也,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

故力争之法,十则纳之,五则并之,倍则削之,对则能竞之,少则能游之,不若则能他争。故小则力敏,大则力坚。

夫财者,商之气节也,财络则气力必坚,财困则气志必弱。

故商之所以患于财者三:不知财之不可以费而谓之费,不知财之不可以节而谓之节,是谓糜财;不知各部节度而施各司之职政,则财力必盗矣;不知各部之责权而就各司之职任,则气节必流矣。内政既流且盗,则他强之并必至矣,是谓乱制引胜。

故知胜有五:知可以争与不可以争者胜,识大小之用者胜,与市上下同仁者胜,以整待不整者胜,善人而用不疑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

知己知彼,百用不费。顺利益之为合,逆利害之为争,故谋也。

势因需求之动,变生于两端之间,奇正发于两端之微。故预事不妄言,用机不多猜。且事之微者,其言不足全也。机之用者,其变不定见也。料外而往,料外而来,能卓见而不执偏者,谋争之先知也。

无谋而争者,遇闻则聚众议,见利则贪速图,贫知则困未料,多辨则无省危。故善谋者,不妄张议。善除隐患者,静理于未生。

四、商形篇

争莫大于必得,用莫大于幽微,动莫大于不意,谋莫大于不识。

夫先识而形之者胜,先机情于估算而后策行者也。故事半而功倍也。圣贤见征于天地之动,乃知其纪。循阴阳之化而算其节。当日月盈缺,因以为常。万物生死,因天地之形。故,未见形而争,虽雄财亦必败。

商之善形者,先求不可利,以待市之可益。不可利在己,可益在人。故善形者,能求不可利,不能使市之尽得利。故曰:名可知,而不可求。

不可利者,名也。可利者,益也。名则不足,益则有余。善名者,布于六合之间;善益者,行于各界之口。故能造势而全益也。

故善形者之利也,无虚名,无骄恣。故其形利不欺。不欺者,其所措必益,益于他人者也。

故善形者,立于不利之地,而不失市之益也。是故胜形先益而后求利,败形先利而后求益。

善用形者,治制而供义,故能为利益之形。

形法:一利、二地、三度、四量、五数、六称、七机、八策、九益。利生地、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机、机生策、策生益、益生利。

故胜形在不可为处有所为,败形在众所为处而不可为。胜败之易变也,若久旱甘霖,雨后春笋者,形也。

五、商势篇

凡治商如治心,仁义是也。争商如争心,形势是也。饱和之市,可使必受形而供需者,奇正是也。商之所用,如揉泥成佛者,主客是也。

凡商者,以正治,以奇变,以机争。故善出奇者,如气水万化之形,如山河动静之势。极而复转,人性是也。苦而思悔,人生是也。周而复始,时代是也。常而复变,天地是也。

商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互消互长也。奇正消长,如长于无形,消于有形。幻化交替,不可胜穷。

众趋之志,至于争名者,势也。销售之促,至于争求者,节也。是故善商者,其势有道,其节有序。势如磅礡,节如渗水。

声声色色,争乱,而序不可乱也。胜胜负负,益全,而体不可败也。是故,形势有本源,固之则能趋之也。

利生于益,意生于心,求生于需。利益,义也。心意,势也。需求,形也。

故善动人者,形之,人必需之。予之,人必乐之。以利动之,以益待之。

故善商者,利之于势,不违于心,故能择心而驱势。

任势者,仁人也,如人人同心。人心之性,安则逸,危则悸,乐则贪,惯则弃,喜则侈,怒则厌,哀则怜,爱则据,恨则灭。故善仁人之势,如导水驱流于象形变幻者,势也。

胜败之势有其征,先见心之所爱,后见精神,明主察之,其应在人。谨候市变出入进退,察其志之动静,巷里言语妖祥,集之所告而决。凡百业悦怿,世人乐生,敬其职事;相喜以道,相涌以市,相闲以息,此强征也。百业数惊,市道不齐;相恐以货,相传以不利;耳卑目畏,惑言不止,众口相怜;众怨相贫,转而攻富,此弱征也。

百业齐新,货殖以固,物产通流,又有世风初潮之利;百工无故,公设适所,歌谣之声情和以乐传,词语之文意唱以群侣。此得神明之助,大盛之征也。贫富自顾,货殖乱而速变;处争风乱流之惑;百工忧惧,心绝而无属;百业惊奔,滥价折售;歌谣之声情藏以忧弃,词语之文意醉以今朝。此大败之征也。

六、供需篇

凡供者必得某主,需者必应某客。先处供需而供人者主,后处供需而需人者客。故善交易者,服人而不服于人。

能使人自需求者,益之也。能使人不满足者,乐之也。故人主能客之,饱能渴之,安能动之,足能乏之,常能奇之,忧能乐之。

供其所难至,施其所难料;履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争之地也。供而必需者,供其所不舍也;需而必供者,需其所不足也。故善销者,人不知其所主。善购者,人不知其所客。主客供需,予仁求义之变,而应其好生之道。

供而不应求者,主其所客也;需而不可得者,稀少而不可求也。故我欲销,人虽千万里,不得不与我购者,供其所必需也;我欲购,计定而客之,人不得不予我购者,乏其所之也。

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主而人客;我主为供,人客为需,是以应其所求也,则我仁人于义。能以仁予人于义者,则于供需主客销售之道,善矣。

吾所与益之机不可知,不可知,则他人所从者多,彼所从者多,则与我争前者寡矣,服我之后者众矣。众寡能成形势,形势必有圆缺,先知圆缺之变,则能握机,长导于善先。故长一则短一,足一则缺一,善一则拙一,动一则静一,无所形则无所不形,无所不形则无所不利。故月有阴晴圆缺,主其时也。若水若气,无形于有形之间也,夫人者,形之则应形也。人之需气,不长于半刻,人之需水,不久于三日,是故气水于万物也益,益者生其义也,以至益于无形。供者,需人者也,故益之。需者,使人需己者也,故服之。

故知供需之地,知需之求,则可平地而集市。不知供需之地,不知需求,则质不能救量,财不能救利,劳不能救困,时不能救变,而况繁者人潮不可插针,华者百业旦夕万变之地?故市可为也,虽百业万变,可使无争。

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计,作之而知动静之理,形之而知供需之地,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

故形商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涧不能窥,智者不能谋。因形而制需于众,众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供应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需之形。故其供需反复,而应形于无端。

夫商形象气,气之形,水蒸成气,气聚成云,云凝成水,寒极成冰,冰溶成水。轻则浮则集,重则沉则流也。气因天而制形,商因形而制益。故商无常势,气无常形。能因形势而制益者,谓之神。

七、机争篇

机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机。故令其逆势,使我代其之形,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机者也。

时可迂直,事可迂直,言可迂直,思可迂直,意可迂直,利可迂直,道可迂直。迂其可迂,直其可直,变其迂直,然后迂直。万事迂直争于机要,迂直之法犹如夺标。凡争机之法,在于机先,在于明察,在于微不足道。他人所鄙,他人所不见,然后独见也。

是故悠游而趋,日夜不息。探察毫末,万道可行。百事而争利,只为占机之先。然人有所疲,物有所损,劲者之先,疲者之后,其争则量力而至,不可不知。争利一百,不赌百数,先得五十,后待机变,是以争利,领人之先也。故机争为利,机争为危。举财而争利,则势险,薄财而争利,则机不可待。

是故商无广财则亡,无活财则亡,无积财则亡。商机不在一,资财布广则财活,活财则有积也。故不知诸商之谋者,不能交争;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地形者,不能行商;不能得乡材地缘者,不能得地利。

故机以分移合变为奇,以时地形势为度。以益动,以度其可用之奇,终归于正也。

故其争疾速,其布徐序,进若决堤,效若涟漪,整若坚石,难测如天,动如惊雷。围地布眼,开源布利,权机整备而动。先知迂直之奇者胜机,此机争之法。

人不相劳,故为交易;物不相通,故为商旅。夫交易商旅者,所以替人之奔劳也;人既专一,则本事不得独缺,生活不得独虑,此分合众力之法也。故农业时代多任劳,工业时代多任智,商业时代多任惠,服务时代多任乐,所以变人有其本,变时有其因也。是以度时因人而制变,故商制可夺气,商誉可夺心。

是故有雏长壮坏寂五气之机也,雏气生,长气盛,壮气熟,坏气崩,寂气灭。

故善用机者,避其盛熟,欺其初生,谋其崩灭,此治气也。

以制谋质,以贤谋全,以惠谋善,以整谋缺,以益谋利,此治心者也。

以借谋资,以地谋合,以人谋势,以迂谋直,以便谋逸,此治力者也。

无逆众人之意,无争众人之口,善导潮流之向,善立时势之恩,此治变者也。

故用机者,争议勿向,高情勿逆,短利勿从,得众勿争,不义勿拾,失机勿留,糜资勿恋,围地必阙,此用机之法也。

故曰:围九握其一,是能握机,明主自能演其似道。

八、变争篇

主以世俗之所趋者为贵,以世俗之所弃者为贱。则行业成党,党多者争进,党少者迫退。若是,则群业攀比而蔽质,物价不衡于专权,物劣以虚名取财利。是以乱愈甚,则国不免于危也。

变争,质量分职,而各以适处举用。按实考测,令实当其用,产当其份,则得变争之基石也。

凡用变者贵适,用争者贵实。以适用变而变,则耳目聪。以实用争而争,则其用厚。适变实争者耳目之所明鉴,反不明鉴者莫不泡沫矣。夫变如天地,争于四季,而况于厚用乎。

凡用变之法,情资谋断,合财聚力。对手新业可争,人地未熟可争,天时不顺可争,地利未得可争,急销可争,财货不备可争,疲销劳财可争,群策无首可争,远销远输可争,繁杂不灵可争,不暇可争,阻难狭路可争,无差别营销可争,心虚可争。

故商通于变争之利者,知用变矣。商不通于变争之利者,虽知地形时势,不能得地形时势之利矣。治商不知变争之术,虽得地利财货,不能得人之用矣。

是故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杂于害而患可解也。

是故服内者以害,役内者以业,趋内者以利。屈外者以害,役外者以业,动外者以利。散市者以害,役市者以惯,集市者以利。

故用变之法,无恃其市不变,恃吾有变以待之;无恃其市不争,恃吾有所不可争也。

故商制有五危:必信可损,必利可拘,必义可侮,廉洁可辱,爱众可烦。凡此五危,商制之功过也,用争危变也。名声财力,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阴阳,道之变也。日月,时之变也。雨晴,天之变也。好恶,人之变也。凡变之道,人与物同,与道同。道在处静,人在处动。道无所生灭故静,人有所好生故动,此与道之所别,所以为人也。

是故,凡商之所用,起因于人,故必知人之所变也。变之先有征,征起有因,其因是机,故为变争也。

九、行市篇

商者贵养生处阳,就地取物,因地用人,资流循环不尽谓养生处阳也。

凡行于市者,见市有四形:

占养生之利,货殖独市,绝物垄断,处高御众,欲登难争,此市形如山,曰处山之市也。欲争者,如抽丝剥茧,绝于内外,然后待其机也。

市形潮流,客借流而来,勿迎于逆势,令半济而争之,利。欲争者,无逆势而迎客,视生处高,主以潮流导之,此市形如水,曰处水之市也。

市形滥价,数业逐流,投财如入泥泽而薄利者,惟亟去勿留,若交争于泥泽之中,必设旁枝,依众类取他利,此市形如泥沼,曰处泥泽之市也。

一般物类,循常平易,黄昏欲坠,处平背高,前死后生,必居前以合,退据高地,视形生谋,此市形如平陆,曰处平陆之市也。凡此四形之利,常见于不变之中,常人不解其市之利也。

凡市好质而恶劣,贵利而贱损,喜便而厌不便,逐时而鄙朴,见奇而忘常,故养生处实,市无固利,是谓必形。

类物互需,类利互补,无争互用,隐成循环,必处其优,而俯拾资源,此形之利,地之助也。市势若急雨而沫至,必不久也,欲涉者,谋其定也;近利者,加造其势而急涉也。

凡地势有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必急去之,勿近也;我主远之,引客近之;邀主迎之,我客背之。

绝涧,市形若一旁倚山属高处者,一旁倚崖水,处于之间低处者。处绝涧者,若高处者设陷,则易断绝前后,则成进退无路之地,后输无可进,困而资财受缚者为绝涧。不可得,绝也。终不可得,危矣。是故绝涧处无急利,无缓益,停留绝涧者必断前后,危。

天井,市形若远近资源难明,虽有集市,而杂乱视听,四面受阻,无从着手,举步危艰,无营销之机者为天井。处天井者,若置身水中,听不闻,见不明,四面若敌,惊骇之局也。是故天井处无实利,停留天井者必扰其心,危。

天牢,市形若林,而似置身雾海,三审市势难觉,资源不定,晦冥莫测,见似有利,易入难出者为天牢。处天牢者,若困牢狱,求不响,呼不应,资财在外不得救,名利皆失之局也。是故天牢处险利莫贪,停留天牢者必陷财名,危。

天罗,市形若杂枝繁节,难理其绪,前有利而似无碍,实是利中多险,取之而受制于人,无从翻身者为天罗。处天罗者,如四肢受缚,若为一利,则反受于害,前财尽失,后财难补之,焚财之局也。是故天罗处见利不利,必失立足之地,危。

天陷,市形多利,利中藏陷,易出难收者为天陷。处天陷者,轻则失足而断其足,重则毁其身,如投资财而误陷于深渊之中,且不可自拔,投财愈多陷愈深之局也。是故天陷处,见利必慎,若有一误则不可回也,危。

天隙,市形处低,高者两旁而立,已阻各方通路,唯低势单径可为,易进难退者为天隙。处天隙者,若行两山之间,有高处者易落井下石之忧。是故天隙处运输不便,转婉不灵也,危。

地形有险阻、潢井、蒹葭、林木、蘙荟者,必谨覆索之,此埋伏、隐忧、藏利之所也。

险阻,有资财困陷之虞者为险,周旋地利有难灵之忧者为阻。凡彼财势大者,易于设陷;彼地利广者,易于置阻。

潢井,池而下者潢井也。形似有利可趋,可急进而难察其下或近处者,必有沟渠藏匿之惊险,有其伏之隐忧。

蒹葭,有利处已百业纷争者,若洼之蒹葭,视之疏密难见其内,其忧必广,其隐必深。

林木,业之壮者如木,其根深扎,百业兴立,盘地成林,故居林者,必知所通所向,不置于迷。

蘙荟,林之下者有丛,称其蘙荟之所。若业之源流,居上游者细,下游者广,广者为蘙荟居之,其隐也深。

此以上论地势地形,以下相地情也。

行市互争之道,我与之行同市而静者,恃其险也。远而施利诱,陷人之进,其所处者易而利也。声势动众者,他来也。地利资源多障而举措多者,疑防也。另起声势者,伏笔也。民众所趋者,覆我也。势高而新锐者,重资来也;势卑而瀰广者,图销测试也;散而献利者,募资游说也;少而往来观摩者,图谋窥觊也。

观察应对之道,辞卑而益备者,进图我也。辞强而进驱者,退诱我也。轻资先出彼异者,策彼谋也。无交而请合者,谋我利也。资退而制序者,集彼力也。半进半退者,诱我惑也。

上下体制之变,怨其劳者,薄薪也。离散频繁者,苛刻也。见利而不勤者,过劳也。众散难集而呼者,虚势也。人后怨怼者,惧权也。下流言滋扰者,上不重也。调动大变者,内乱也。上常怒者,下易倦也。劳而无底薪者,上乏资财也。简食少归其舍者,穷徒欲振也。谆谆徐徐与人言而面愧者,恐失其众也。小故数赏者,窘善之亲也。小错数罚者,困信之威也。先暴而后畏其众者,不精之至也。来委谢者,欲平息其故也。

同业盛气而相迎,久而不争,又不相去,必谨察之。

财非贵多,惟恐无利而进,足以并力料市取益而已。夫惟无虑而冒进者,必擒于市。

人未亲附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人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故体制之以文,齐之以服,是谓必整。规则素行以教其人,则人服;规则不素行以教其人,则人不服;体制规则素行,与上与下相得也。

十、地形篇

地形资源人脉,有和通者,有危挂者,有支返者,有障隘者,有险阻者,有远利者。

我可交益,彼可交益,曰和通。和通之形者,先占市势,布金流以争地,则利。

金可以往,利难以返,曰危挂。危挂之形者,彼无全备,巧进得之利亦少。彼固有备,诱我进,进之反不得资源,退难以返,不利。是故进退失据,时日之困也。

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返。支返之形者,彼虽利我,我无出也;引而去之,令彼半出而击之,利。

障隘之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以待彼,成隘彼之势;若彼先居之,彼盈备则勿从,若彼不盈备则从之。

险阻之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彼,彼之一行皆入我眼;若彼先居之,则机不可待,引而去之,勿从也。

远利之形者,势均,难以挑战,对而不利。凡此六者,地形之道也,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故制败之形有走者,有弛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乱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地之灾,人之过也。

夫商者,其势均,我之财散,彼之财聚;我之力散,彼之力聚;我之形散,彼之形聚。交争则不利,其形以一击十,曰走。不料彼我之力也。

体制之形,下强上弱,无服于下,无信于下,无用于下,其形易自乱,指挥不灵,曰弛。上不能统下,故弛而腐坏也。

体制之形,上强下弱,力不从心,事倍功半,上欲行事,下不达其成,曰陷。上强欲进,下弱不足以进,则陷于败事也。

体制之形,上易怒而下不服,遇事怼而自用,败事推委而自保,主不知其能,曰崩。上无量己轻重,则内外事必崩于溃坏。

体制之形,主弱不严,教道不明,上属无常,下属纵横,主不制其为,曰乱。上属若此,自乱之始也。

体制之形,主不能料势,以少合众,以弱击强,商无择锋,用无节度,曰北。主业其势若此,必败走之势也。

凡此六者,败之道也。主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视部属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谿;视部属如爱子,故可与之俱苦。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

知部属之可以用,而不知商势之不可取,胜之半也。知势之可取,而不知部属之不可用,胜之半也。知势之可取,知部属之可以用,而不知地形之不可以争,胜之半也。故知形者,动而不迷,举而不穷。故曰: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可全。

十一、地利篇

辨地利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圮地,有围地,有死地。

诸商眷恋其地者,其视短,自保有余,拓展不足。其所为所利皆出私见,故,难合众也,是为散地。

行商未见其实,未估其利,未知能用,未熟其地,是以入人之地而不深者,是为轻地。

利在前,众所周知,隐含为势,据者处于高阳,俯瞰诸人。我得则利,彼得亦利者,是为争地。

利分于众,可交于利,可交于名,可交于财,可交于便,我可以往,彼可以来者,是为交地。

诸商之地三便,一便金流,二便物流,三便人流。三便于各邦交汇之处,先至而得天下之众者,是为衢地。

地有士绅,有权贵,有财资,有通路,有分界,先据众者,如入人之地深,据资源多者,是为重地。

商行于山林、险阻、沮泽,多藏有隐患,有陷阻,有各方之忧,凡难行之道者,是为圮地。

地主有备者,使吾所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击吾之众者,是为围地。

地之人事时地物皆断,后无继力,外无援财,疾奋则存,不疾奋则亡者,是为死地。

是故散地则无争,轻地则无止,争地则无盟,交地则无绝,衢地则合交,重地则服,圮地则行,围地则谋,死地则疾奋。

所谓善用商者,能使彼前后不相及,众寡不相恃,贵贱不相救,上下不相收,人离而不集,财合而不齐。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彼众整而将来,待之若何?先夺其所爱,则听矣。商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用其所不戒也。

凡为客之道,深入则专,地主不克,则我即服于市野,单位足食,谨养而无劳,上体下情,秉气激力,分工化简,运财计谋,为不可测。然后投之无不往,劳困不北,奋力在得,部属尽力。是以形势愈简则人愈前,无所疑则固,深入则专,以众激众则奋。是故,其部属不修而戒,不求而得,不约而亲,不令而信,禁祥去疑,致力无所止。部属无余财,非恶货也;无余力,非恶劳也。故激志气,养心力,善体恤,劝物用,四者为不息之源也。志气能奋,心力能坚,体恤能仁义,物用能进取。

故善用部属者,譬如率然。率然者,互助之情也,下有难,则上助,左有困,则右助,前有危,则四方俱前。盖情以同体共助而达率然也。同体者恩威也,恩者体仁,威者处忧。两相恶者,先施以共危,劝以并力,同舟连坐,两无退路,不得已而去相恶,后达合力解危也,其相救也如左右手。是故,入险出危,未足恃也;齐勇若一,政之道也;刚柔皆得,地之理也。故善恩威者,携手若使一人,乐与不得已也。

管理之事,静以幽,正以治,能和部属之好恶,使之无怨。简其事,劝其谋,使人乐以专,体其家,忧其途,使人无后虑。主与之事,如满弓之劲箭,主与之深,入他国之地而发其机。若赛群马,奔而往,驰而来,莫知所劳。聚誉、风、时、地、材、制六事之众,投之于险,此商贾之事也。地利之变,屈伸之利,人情之理,不可不察也。

凡为客之道,深则专,浅则散;去国越境而商者,绝地也;四达者,衢地也;入深者,重地也;入浅者,轻地也;背固前隘者,围地也;无所往者,死地也。是故散地吾将一其志,轻地吾将布之属,争地吾将先其前,交地吾将觑其守,衢地吾将汇其结,重地吾将继其资,圮地吾将进其途,围地吾将夺其志,死地吾将示之无以争。故地之情,围则静而纳志,不得已则争,威服则从。

是故不知诸商之谋者,不能预交。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营销。不用乡材者,不能得地利。此三者不知一,非大器之商也。夫大器之商,进大国则其诸商不得聚,恩威利害加于彼,则其交不得合。是故不争天下之交,不养天下之权,信己之志,利害于彼,故其市可拔,其国可用。施无法之赏,悬无政之令,聚六事之众,若使一人。误之以事,检讨从事,勿责以言;误之以利,检讨从事,勿忘以害;投之有益之地然后存,陷之无利之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故为共舟之事。在于顺详彼我之意,并力一向,是谓巧能成事。

是故入市之日,通关布棋,勿漏其密,策于胸奥之间,静待其事,商竞开阖,必觑动之。探其所实,微与之隙,潜默随后,以决商争。是故始如引信,见彼动之,后如鸣炮,彼不及争。

十二、火形篇

若火者举凡有五,心慕如焱,窜燧如熧,需求如煣,声势如炖,燎远如熛,正能兴,反能败。商者以物为资,求之于人。人者,火之种也,心者,火之苗也。是以,身之所欲譬如枯草,故能起火。

故,火之形有爩,熅,炟,爝,焱,煋,炖,爆,爦,熧,熛,熁,熪诸等生长。爩热升熅,熅酿起炟,炟燃后爝,爝赤出焱,焱熊散煋,煋风于炖,炖炽而爆,爆乱延爦,爦窜如熧,熧隙且熛,熛疾在熁,熁迫远熪,熪而人力不能灭矣。

故,使人心爩熅而后自炟,稳于爝,散于焱煋,譬如良医口耳相传也。而后煽其炖,必因爆爦而熧行之,于此需求之心切,故使以煣之。自此纵其熛熁而无人可止于熪,是谓火形。

爩,烟气出也。熅,烟浓而无焰火也。炟,火起也。爝,小火也。焱,火华也。煋,火光散见四出者。炖,风而火盛也。爆,炸裂之火也。爦,火乱延烧也。熧,火行穴中也。熛,火迅疾速也。熁,火迫也。熪,火不绝也。煽,搧火使炽盛也。煣,以火屈木曲也。

爩须植,熅须通,炟须引,爝须添,焱须导,煋须移,炖须向,爆须积,爦须延,熧须道,熛须连,熁须后力,熪须内固。是以火形贯要,疏导通流也。

凡火备有五:一曰火种,二曰引信,三曰燃体,四曰媒介,五曰风信。行火必有因,烟火必素具。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害也。日者,人在处害、需惠、所求、所乐也。凡此四因者,曰风起之日也。

凡火变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火人,火队,一内起一外发。火积,辎重,要库三者火媒也。交互之变因时因地而生。故,火备,火变之交用能行火也。

凡行火,必因五火交变而应之,火发于内,则早应之于外。火发而其静者,待而观信。极其火力,可从而从之,不可从而止。火可发于外,无待于内,以时发之。火发上风,勿入下风,益风久,利风止。凡商必知五火交变,以算待之。故以火佐商者劲,以水佐商者深,水可以透,不可以阻。

夫争胜交取,而不修其用者凶。故曰:明主虑之,良材修之,非益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争。主不可以怒而兴费,不可以愠而致争;合于益而动,不合于益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败义不可以复存,溃仁不可以复生。故明主慎之,良材警之,此经世济民之道也。

十三、用材篇

凡劳动百人,异国千里,百事之费,商旅之奉,日费数十万,内外振动,劳于根本。倍于操事者,累及百人之家。经营数年,以争一日之兴。而爱升迁厚禄,或不知商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人之上也,非主之佐也,非任之胜也。故明主贤材,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臆于腹;必取于人事,知商之情者也。

故用材有七:有乡材、有内材、有外材、有智材、有专材、有广材、有庸材。七材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主之宝也。乡材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材者,因其任本而用之。外材者,因其熟市而用之。智材者,为发计于外,令吾策通变之,而用于市。专材者,因其精深而进之。广材者,因其识博而上下通之。庸材者,巩固基干之材也。

故旅商之事,亲莫亲于材,爱莫厚于材,事莫密于材,非圣智不能使稀材,非仁义不能使大材,非微妙不能得材之实。微哉,微哉,无所不用材也。

凡商之所欲投,市之所欲入,民之所欲聚;必先知其时势,地利,文化,好恶,乡人之生性,令吾材必索知之。必索乡材外材之估论者,因而决之,导而查之,故外材可得而使也。因是而知之,故乡材内材可得而使也。因是而知之,故智材为通变,可使测向。因是而知之,故专材使事物为精进。因是而知之,故广材上下运转为通达。因是而知之,故庸材可使如常。七材之事,主必知势,知势必在于用材,故用材不可不练也。

上材有七性十过。所谓七性者:勇、智、仁、信、忠、义、严也。勇则不可屈,智则不可乱,仁则爱人,信则不欺人,忠则无二心,义则无分群,严则无怠惰。

所谓十过者:有勇而轻事者,有急而心速者,有贪而好利者,有仁而不忍者,有智而心怯者,有信而喜信人者,有廉洁而不爱人者,有智而心缓者,有刚愎而自用者,有懦而喜任人者。

勇而轻事者,可暴使失算也。急而心速者,可久使失全也。贪而好利者,可赂使失职也。仁而不忍人者,可劳使众不群也。智而心怯者,可窘使弃机也。信而喜信人者,可诳使误计也。廉洁而不爱人者,可侮使羞弃权也。智而心缓者,可袭使机不可用也。刚愎而自用者,可事使凌权也。懦而喜任人者,可欺使丧权也。

故商者,国之经济,生息之道,命在于上材。上材者,民生之辅也,故置材不可不察也。

管理之职,居之不挠,见市虚则进,见市实则止。勿以财厚而轻费,勿以见利而轻进,勿以身贵而贱人,勿以独见而违众,勿以辩说为必然。众未坐勿坐,众未食勿食,寒暑必同。如此,则下众必尽心力。故曰:无恐惧,无犹豫。计策之害,犹豫最大;商制之灾,莫过狐疑。

争必以义者,所以励众胜彼也。尊职重赏者,所以劝尽心也。严刑重罚者,所以禁罢怠也。

权授于部,依君之托,异地之事,不待君命,皆由上出。临变决断,无有二心。若此,则无天于上,无地于下;无碍于前,无忧于后。是故,智者为之谋,勇者为之断;气厉青云,疾若驰骛,争不接损,而彼降服。

管理以去大为威,以赏小为明,以罚审为禁止而令行。故去一人震下众而趋正者,去之;赏一人而万人悦者,赏之。去贵大,赏贵小。去辞贵重无德能之臣,是刑上极也;赏及基层之徒,是赏下通也。刑上极,赏下通,是上威之所行也。故,一人曰该去,谅之。群曰该去,警之。上下曰该去,去之。是以恩威体济,事不得已也。凡制政,以戒为固,以怠为败。

故用商之俱,尽在于人事也。善为经济者,取于人事,故必使增益其六生,六生者食、衣、住、行、育、乐也,辟其视野,究其处所。男女治业有财名,内外立家有尺度,此富室强民之道也。

夫材士相貌与性情,内外不一者有十五:一曰有外尚贤内不肖者。二曰有明温良而暗盗者。三曰有表敬畏而心慢者。四曰有外谨礼而内不敬者。五曰有好善而无情者。六曰有积极而无诚者。七曰有语乐谋而心无决者。八曰有似果敢而坏事者。九曰有轻应人而行不信者。十曰有面似愚而反忠实者。十一曰有性激动而有功效者。十二曰有貌似勇而内实怯者。十三曰有态严肃而实亲人者。十四曰有不善语而反静智者。十五曰有似懦弱相不美而出外事无所不至,无使不达者。常人所贱,圣智所贵。凡人不察,非有明见不得其际,此材士之相貌与性情不相应者。

观材有十三征:一曰行众于言,以观其愿。二曰穷问于辩,以观其举。三曰交人于客,以观其诚。四曰使人求难,以观其德。五曰意外于财,以观其廉。六曰暗投于色,以观其贞。七曰嘱付于艰,以观其勇。八曰醒醉于酒,以观其态。九曰多事于易,以观其责。十曰教劝于缺,以观其恭。十一曰审察于久,以观其忠。十二曰小任于期,以观其恒。十三曰巧露于私,以观其密。十三征皆备,则贤不肖别矣。夫常人必有缺,贤主能教其缺,能掌其缺,能用其缺。大缺可防,小缺可戒,依其性而任事,以天下之材纳用也。

管理有三胜。身同下属,用时一律,用食一律,用物一律,名曰礼胜。上不身服礼,无以知下之饥寒。出入下上之职,内外奔波之劳,上必先处下事,名曰力胜。上不身服力,无以知下之职难。上无迟时于下约,上无先退于下归,上无强加于下劳,名曰信胜。上不身服信,无以举下之勤劳。

人非好劳而乐苦也,唯其上知奔劳饥寒之审,而体劳苦之明也。是曰:三胜则亲,身教则敏。

夫上,有所不言而守者,神也。有所不见而视者,明也。故知神明之道,体制恒坚,对无立敌。

凡人有我执。处上不执,处下予执。上执不执,下有争执;上执有执,下亦争执;是以处上不执,而处下予执,予其衡,扶其正,折其偏,拓其见,育其怀,故能容危殆,止于仁礼也。处执之法,虽非近道,亦显矣。

十四、用借篇

借于一十,还于十一;借在一时,还之有期。凡借者,借在不察,借在难见,借在不知不觉。借于可知者,在于有物,在于有形;借在不可知者,在于非物,在于无形。上借无物,其次有物。故,借之贵者,在借大于无形,若江上浮萍,若顺风飘蓬,借于顺势而人无可觉知也。

狐假虎威,借其威也;蝼蚁擒蝉,借其合也;螳螂补蝶,借其惑也;智者行商,借其象也。虎有威,故可借;蚁有群,故可借;螳螂有色,故可借;智者象形若水若气,故可借。夫人者,智慧之精也,学能天地万物,禽鸟虫兽皆可傚。是故,智者行商,可以借其象也。

借于无形者,诸如借情,借事,借势,借威,借力,借好,借恶,凡可利于行者,无所不借。

借之下者,诸如借财,借物,借材,借地,此借之于可察也,其借必还诸于利,无还于利者失信也。唯权者不可借,借他人之权者,必丧其信,散人心,反受诸害。

借者戒借于公器,借公器而独用者,众易反之。是故,借之在无形,不可借于可见之处,借在众所无可反之处。是以借在可正之名,然后可行。

借者,在借己可利,然后还己之利。是故,借者一增一减,无功无德,行而不意反损其利。

借之用而似者,若凭也,若藉也,若藏于潮流之间,若隐于群马之中。其借必先使己之形,象似其众之形,然后可藏隐于无形,藉之顺向而用之。故,借若凭借者也。

是故,商之用于借字者,非真借而使消减也。其借必有来去,借一十则还于十一,借草木十株则还于十一株。借以算先,计可还于生息之时,计可还于消减之量,然后可一借再借,循环不息不灭矣。

借之危者,在借之积累。借之积累,无从还也;循环之损,不敷一时还也。其危若行蛛丝之上,若履薄冰之间,故借不可积累也。戒矣,戒矣。是故,今日之劳,无多借明日之力;今年之耕,无逾借明年之谷。

故曰:借市井之利者,还益于利;借人民之怨者,还惠于怨;借灾祸之势者,还福于势。则可善诸己。

十五、主贤篇

主贤,善于决,制仁和,体下通一,生恩自威,外济于市,滋养于人,是谓商之义者也。上辅于国,下乐于民,解水火之急,运转民风道德,是谓商之大者也。其仁德福荫三代,虽死亦佑,世以缅怀,千古继精神也。

主位,仁心处静,和人自定。善与不争,益人而导。虚怀养志,需求以正。

主听,勿喜而许,勿恶而拒。轻许易失测,多拒无献策。五音之变,不可极也。心言之度,不可测也。聪明之德,虚静其心,乃见其听。

主明,目微明,耳微聪,心微智。观天下之微妙,则无不见也。听天下之心意,则无不闻也。虑天下之忧乐,则无不知也。三者并用,则宁静而致远矣。

主有七守三要,一曰仁,二曰义,三曰忠,四曰信,五曰勇,六曰智,七曰严,是谓七守。富之而观其无犯;贵之而观其无骄;付之而观其无转;使之而观其无隐;危之而观其无恐;事之而观其无穷;托之而观其任重。富之而不犯者仁也;贵之而不骄者义也;付之而不转者忠也;使之而不隐者信也;危之而不恐者勇也;事之而不穷者智也;托之而任重者严也。

主无以三要借人,借人则主失其威。资财,智技,流通,谓之三要。资财一其内则本足,智技一其内则器足,流通一其内则货足。三要各安其处,治乃不虑。无乱其内,无乱其部。七守长,则体昌。三要全,则治安。

主贤,洞时也,若四时交替,若日月阴阳,若事物始末。闻风洞时必有机,机者时不与待。物发有征,事发有微,观微后动,动必争先。势趋必前,布益必先,执权必用。势趋不前,是谓失时。布益不先,失利之期。执权不用,小人满室。见微不治,将为误人。不教而诛,将失其仁。是故主贤必从事于富。不富无以为仁,不施无以合亲。疏其亲则害,失其众则败。

主贤,敬众和,合亲喜,是为仁义之纪。仁人者,共人体,同人心,人己合一是谓仁。因仁而动是谓义。因果明,顺常德,是谓仁义之举。顺者任之以德,逆者绝之以力。敬之勿疑,万众和服。

主贤,取诚去伪,禁乱止奢,知微暗守。谨戒,主愈自命贤,下愈生不肖。故王人者有六贼七害。

夫六贼者:

一曰,部属有大费其身,出无合于入,乐于赌酒游色者,易成贼,伤王之德。

二曰,部属不事其职,合流乡愿,犯凌法礼,不从仁教者,伤王之化。

三曰,部属有结朋党,蔽贤智,障主明者,伤王之权。

四曰,部属有抗上异节,以为气势;流言于外,不重其主者,伤王之威。

五曰,部属有轻职位,贱有司,羞而犯难者,伤部众之劳。

六曰,部属有强人推托,凌侮职下,伤基层之业。

七害者:

一曰,无智略权谋,而重权贪利者。故强勇轻职,侥幸于外,王者谨勿使为重。

二曰,奇言无实,轻言善恶,进退取巧,王者谨勿与谋。

三曰,简身自诩,无不自善,语不为名,言不求利,此伪人也,王者谨勿近。

四曰,善外饰,博闻辩,探测上意,虚论高议,以为知己;人后静处,诽乱时俗,此奸人也,王者谨勿宠。

五曰,谗人得失,以求高升;轻言生死,以贪功劳;不图远虑,贪利而动;以高谈顺耳,探悦人主,王者谨勿使。

六曰,乐众哗取,擅使公时,而伤职事,王者必禁。

七曰,乐托鬼神,擅论祥噩。聚人惑众,王者必止之。

故众不尽力,非吾众也。人不诚信,非吾人也。职不忠谏,非吾职也。部不爱人,非吾部也。上材不能富众强职,调和阴阳,以安主之业,不能正群下,不能察名实,不能究赏罚,不能乐基层之家,非吾上材也。

夫王者之道,系乎内民外邦,微观省听;示以形,隐己情。若日之照,不可缺也;若水之润,不可断也。故可怒而不怒,奸邪乃作。可去而不去,大贼乃发。

十六、主惠篇

主惠,修持其德,下而以人惠物。以天观观世道:天顺无来殃,是以人不独倡。人世无来灾,是以人不自谋。预见天殃,近忧人灾,唯人私作。必见其天之阳,又见其人之阴,乃知天地人心。必因其外,又因其内,乃知人之不意。必恶其疏,又好其密,乃知人之常情。

主惠,行其惠,世可滋也。情其人,人可同也。爱其物,物可衡也。养其天地,而人长生不息也。惠之以全,商不败其大,人与万物通,微哉微哉。天将大殃,与物同病相救,同情相成,同恶相助,同好相趋。故,小巧之智,人以玩物;大工之惠,人与物同。推仁及物,万物福荫于后世。

主惠,智非智,谋非谋,勇非勇,利非利。利万物者,万物不息之;贪万物者,万物绝人之。天下者,非独人之天下,乃万物之天下也。惠天下者,若深潭流水,万物皆需之不离。又若同舟共济,济则同其利,覆则同其害。然则皆有以共存之,无有以互绝之也。如豚鲜谷黍,人之所共食,然虎豹禽鸟草木之所共享,非人之独用。万物皆腐,地取而为用,草木食而为用,草木亦为人与禽鸟之所共食。故曰:万物其用,不唯人之独用。与万物共济,人可长存矣。

主惠,天地有常,盖因古人无促其变。天地无常,盖因后人促激其变。人之驭物无度,是尊以人之无知为智;人之恋物贪得,是贵以人之纵欲为乐。夫惠者,劝人规己,教物生息,若生老病死之常转,而莫待天地变常,以殃教悔,乃生生之道也。

主惠,无自取民者,民则给利之;无自取国者,国则给利之;无自取天下者,天下则给利之。故,利不在己,益在不可易见,事在不可表面,机在不可固知,微哉微哉。

主惠,明惠发而万物皆生动。利益发而万物皆长存。大商发而万物皆运转。大哉贤惠之德,独人千年不用矣。

主惠,人物有常生,处宇宙生养之期,故性好生。供天下共其生,而天下衡矣。夫商化而从正,是以持衡而成事,人不夺而自富。此万物之德也。

主惠,惠天下者,大怀天下,然后胸有天下。信怀天下,然后理顺天下。仁怀天下,然后共存天下。恩怀天下,然后常乐天下。商怀天下,然后利便天下。机怀天下,事而不疑,则运转不能败,事变不能衰。此六者备,然后可以为天下益。

故利天下者,天下共持之;害天下者,天下共绝之。生天下者,天下共爱之;毒天下者,天下共毁之。通天下者,天下共逸之;贪天下者,天下共厌之。天下者非独人之天下,惟有惠道者知之。

十七、财力篇

国之财非财,商之财非财,民之财非财。国之财用于民福,施于民惠,救于民灾,解于民苦,故国之财非财,阴阳调合之具也。商之财用于专劳,调以配用,异地互衡,盈缺相济,故商之财非财,使民愈作愈益之具也。民之财用于分劳,一日之用百工之施,故民之财非财,积专劳施天下之具也。故曰:国之财,天下之力。商之财,移益之力。民之财,分合之力。

善财者,知分合。聚而为上之所柄,散而为下之所专。贤主若掘源者,财力如泉水,制政如川道,导水入川而溉天下矣。故,天下乐用,善称贤也。是以利人益生,德自成矣,名自显矣,利自归矣,而何须求哉?

夫力之所为,财之功也。力之所积,物之成也。力之所实,名之誉也。力之所贵,天下之大利也。故,力有大小,有深浅,有久速,有新旧,有施受。力大能广,福祉万邦;力小能市,便利家乡。力深能植,民有显荣;力浅能栽,人有华雍。力久能持,国不忧时;力速能平,物不乱资。力新能继,百工合力;力旧能准,百业为基。力施能得,良善之心;力受能舍,恩服之因。

故曰:心以启智,智以启财,财以启众,众以启名,名以启利,利以启益,益以启义。

是故,财之政者,正也。财之力者,行也。力行正事,夫惟德施,利益驱驰,义不容辞。

十八、制阴篇

天下之阴,能滋养万物,孕育生成。其阴之道,亘古存焉,月有潮汐,是阴之动也,夜有生息,是阴之养也。故,阴之德也,主养息也。

是故,制其养息之处,置我养息之用。制其阴,使削其阴之德,以滋养我阳合之阴德,是谓制阴也。

凡制阴有十二用:

一曰:制商,因民所忧,以遂其乐。彼将生需,必有商机。茍能因之,必能销之。

二曰:制商,优其所类,以分其民。一众二心,其市必摇。民无忠物,市场必夺。

三曰:制商,小利亲民,得情愈广。民情内外,商用利害。

四曰:制商,辅民所乐,以厚其心,予以所值,触类旁引。谨审细察,顺枝而合,市将分争,树乃华成。

五曰:制商,广布传媒,甚覆其物,布言使弱,以渐滞销。待其置代,类物共推,胜其所乏,吾将可借以用之。茍能借代,其市可谋。

六曰:制商,纳其材,离其外。材技外输,其内空虚,业鲜不弱。

七曰:制商,欲锢民心,必厚乐之。广其左右受惠,阴施以利,令之乐聚,而市之积蓄乃足。

八曰:制商,征材重赏,因与之谋。传而利广,利在民信,是谓取民。取民之材,必为我用。有信而外,声名必快。

九曰:制商,尊民以名,征民以色,民好聚势,从之必听。致其为表,众追其荣,改型换象,市乃得风。

十曰:制商,助民必信,以得甚情。承意应市,如与同生。信情得知,乃微收之。时及将用,一呼百应。

十一曰:制商,畅之法,人众无不重富与贵,恶危与损。阴善地绅,而微输其益,收其乡材。使深植地厚,而外为枝。阴合智材,使图其计,拔民为表,使荣地势。人地两得,而常有契机,布属已俱,是谓畅之。

十二曰:制商,养其地产以根之,进技械制法以壮之,取近输远以逸之,时与大势以借之,上察而与地制之。

十二用为基,合而为一之谓人心,散而变化之谓制阴,因人因地能通变者,乃成商事。所谓上察天,下察地,征已见,察市容。凡谋以周密为珍,设以事,诱以利,争必起。

制阴必慎戒己,勿灭其名,勿灭其财,勿灭其地,勿灭其材,勿灭其技。是以谋全而服之,彼之名财地利可用之,彼之人材技械可纳之也。故,全其可全也,然后制阴之后能滋养也。

凡阴之道,必先察微明,而后用其心,施以大,予民之乐逸。华以色,引以利,养以味,娱以乐。使离为亲,必使近民,勿使知谋。材而纳之,然后可用,制阴可成。

十九、意外篇

天地之大,人有不明。宇宙之微,人有不知。故,超乎人之所意,跃乎人之所料者,意料之外也。是故预备意外者六,一曰静,二曰备,三曰守,四曰序,五曰忧,六曰立。

是以,心有所静必能大定,先有所备必能不惊,事有所守必能不慌,制有所序必能不乱,大乐有所忧必能不迷,大危有所立必能不倒。

故,处静心明,能斗百意,时刻敌己,心省渐定,是故日有修静者,能大定。预备于患,鞭策自审,时刻有备,观察人心,是故先有预备者,能不惊。凡事有规,物有方正,人事有守,不逾险境,是故日守于未然者,能不慌。置事有经,置人有纬,凡作而制,其必有序,是故举止取舍有序者,能不乱。处忧虑乐,心不朦胧,时有设置,刻见微征,是故成败处忧者,能不迷。坚立心志,渐生力魄,危殆临身,瞬息争锋,是故立心立志者,愈危愈强,转瞬冷静,能争生机,故,能不倒。

故曰:早于意外之变而先存一预备者,有大为。

二十、发明篇

发明者,自无至有,是依道化万千,是依山川水火,是依万物异能,观察入微而模仿之,或研究之,借镜内外而纳为我用。

是故,发明始末,必有其原,可循之理,取自无识,道下自生矣。故曰:反推其原是能近道,下推其就是谓发明。

夫发明之序者有十四:

无而有之,道而下之,性而欲之,生而动之,劳而怠之,闲而妄之,想而作之,意而承之,益而探之,技而工之,广而合之,异而交之,似而名之,发而明之。是以上上无生死,下而好生恶死;上上无明灭,下而好明恶灭;上上无逸劳,下而好逸恶劳;上上无善恶,下而好善恶恶。故,上上清无,下自浊生,是谓好生之道。倚性之好生,故,发而明之也。

人倚好生之性,聚弱成强,聚里成邦而分百工,是以日见进长,其进长亦因发明而强。是故,发明之道依好生之性而生焉。

今之生计所取者,因人之便,因人之好,因人之想而生焉。故,发明者必先观人之有,察人之缺,究人之想,而知理之通,寻技之长,觅械之合,广达物类而为可合之所,时日究之必有所得焉。是故,人有所专,物有所长,人物可聚,发而可明。

二十、发明篇

发明者,自无至有,是依道化万千,是依山川水火,是依万物异能,观察入微而模仿之,或研究之,借镜内外而纳为我用。

是故,发明始末,必有其原,可循之理,取自无识,道下自生矣。故曰:反推其原是能近道,下推其就是谓发明。

夫发明之序者有十四:

无而有之,道而下之,性而欲之,生而动之,劳而怠之,闲而妄之,想而作之,意而承之,益而探之,技而工之,广而合之,异而交之,似而名之,发而明之。是以上上无生死,下而好生恶死;上上无明灭,下而好明恶灭;上上无逸劳,下而好逸恶劳;上上无善恶,下而好善恶恶。故,上上清无,下自浊生,是谓好生之道。倚性之好生,故,发而明之也。

人倚好生之性,聚弱成强,聚里成邦而分百工,是以日见进长,其进长亦因发明而强。是故,发明之道依好生之性而生焉。

今之生计所取者,因人之便,因人之好,因人之想而生焉。故,发明者必先观人之有,察人之缺,究人之想,而知理之通,寻技之长,觅械之合,广达物类而为可合之所,时日究之必有所得焉。是故,人有所专,物有所长,人物可聚,发而可明。

二十二、无识论

无识之玄,先于识之未发,往来之识诸储无识。无识者,悠悠万载之来去,是故未来之识于无识中冥流,已去之识于无识中幽郁。

无识者,识之始也。识者,道之母也。无识者零也无也,道者一也有也,识者一之见也。故,无识不生道而存道也。识见于一而生道焉。道也者,万物、万象、万性、万理、万心、万思之有者,无识者处幽冥之未发。故,道者识之轨,规其一也。

是以无有人言者,其无不存焉。有无人知者,其无不立焉。盖其言之性生,发于心而自达,取无识耳。

是故梦想天外,今日无而千年后有;新辞造物,昨日无而百日后生。其理归一,还于零而已。归还者,一于零也,成道者,零至一也,如花落腐朽为泥,归纳于根。一与零间,唯机而已。机也者微也,微者不足一也,盖不足者彰形皆由自然,亦或人为之自然,是乃聚宇宙、天地、时日、变化、文物、人事、心智、百艺、梦想之所巧,然后偶发之,所好之。故不足之因构圆融之果,其起于零而成于一矣。是以无识幽幽,合道创天地,万物孜孜,自然化身心而已。

论说,人外之万物皆无知,盖因人之有知而强自以为知之。万物有知,皆因人之以知而强自以为解之。所以万物之存,知邪?无知邪?人之所虑,皆纳于无识之存矣。是故后人承其想,循其志,格万物有知者得其所哉。格万物无知者得其向哉。无有之发,起于无识之识,其识者皆偶合于道,幽幽郁郁,大巧不巧,机矣机矣。

万物存性,人非独别。百川至海,水性皆同。人也,聚万象之所精,如川入之海也,若土累之山也。是故人之所有万物皆有,人之所无万物皆无,无者非真无也,有者非假有也。皆无识之未发而已。是故禽兽之好,人皆存之,爱恶之心,兽亦有之。非人之不察,盖由机也。

无识之大似无亦有,无识之小似有亦无。吾不知其大,亦莫可量其小。如人梦想之包罗万象,未见之惊诡难猜。

譬如千年之前,人欲如禽鸟飞天,千年之后,为究其达,承其志、累文明、辅以技、合以械,使之有术而达飞天之举。今之未造,盖其因之未聚,微而未足。然,因与微俱足而后生果矣。是故前人之憾而就后人之功也。是谓聚宇宙、天地、时日、变化、文物、人事、心智、百艺、梦想之所巧,然后偶发之,所好之。

夫零而一,于念起积累直至近于一也,其所因之繁阔细微,或非常人一生之所能够,或聚前后人之所能成矣。于今日无可证之实,刻下已生可成之果,盖由此念已生,概括无形取自无识之间矣。人世之短亦使人视其短,皆因刻下无可就也,故其未达耳。

零至一,微乎微乎,聚万物也精也微。故,其所想,其所需,其所用,其未思,其未知之处,皆早存无识中矣。

识者,乃见万物、见万象、见万性、见万理、见万心、见万思之精微而后发。识似觉也,觉者察之,觉察无识间之所有,亦或无识间之一隅。识无识之全者,上归无识。识无识之隅者,下合于道。

故,道德经曰,天大,地大,人亦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觉察于此而入于识,皆识之畴也,无识之隅也。道如自然之迹,自然如识之潜默,以识于自然之先,取自无识,然后同合乎自然乘于道矣。

识无是非,道无好恶,谐和自转,灭绝自存。然,物事消存,由性而发,人世动荡,任性而止。退而观之,适当生之生时,故好生。远而审之,恰当灭之灭时,故趋灭。好生而恶死者,因生之所需。任灭而就亡者,因灭之所趋。所以无识至道皆无好恶,但有好恶者,道下之所适化矣。故,人生之道,其知也短,逢生时之所需,固必好生好乐也。

人者,群也,非群而不能生也。故,爱有家,利有族,仁有国,惠有世。是以国有忠诚意,规法理。世有倡仁爱,互助惠。

人本道生,时势所养。故,众之所性浑浑浊浊,里有善,中有罪。是故圣贤尝教,礼仁孝慈为本。人之善者,依群之道。群能助,群能持,群能分工,群能合力,是以人人之好谓之仁矣。人之有恶,恶其欺群之好,群若失群,则有害人人群生之义。是故好恶始所分焉,盖因喜乐人所系焉。

必然也者,人群生,恶不绝。善意念,欲时催。是无识之衡,下秤于道,其生善恶者必然。是识之量,下循自然,其生利害者必然。故,道无常形,无识幽冥。

是故,人之举手,其识流焉。人之语口,其识窜焉。婴儿哑哑,语学于识,手足跃跃,行为于识。故,无识者,证人也阔,众史可见矣。识者,证事也齐,行为始末矣。是以人之所思即可见也,人之所为即可成也,无先见之见未必不见,仅止于机矣。之所以,人有所惑即可无惑?人之有疑即可无疑?盖因其证未近于一,方近于一而认其为一,其概可定矣。故曰:微者有积,其积为机,其微始近于一,终非一也,一者始近于零,终非零也。其无尽之大,其无止之小,与无同存,故说有无,诸储无识耳。

二十三、阴阳说

谋者必知阴阳,天道阴,人道阳,天道静,人道动。天道静者其间有动,视以亿万年也动,观于千百年也静。是故道常若阴,暗化万物也。人道动者其间有静,是以日夜人常处动也生,是以世代传承不息也静。是故世道若阳,生动万千也。

故,天地阴化,不论人畜;阴化之德,不独仁义。故中正持衡耳。人物阳化,论己乐生;阳化之德,乐顺意,恶违心。故转善循恶,因果不灭耳。人道者,与人顺意者称善,与人违心者称恶,是以上上无分别,下有物类分,谋者处阴取阳,持中转循,而如布碁入位矣。

谋阳者,必知人心,循势变化,安危好憎立见。谋者反察其便,适之以用也。

凡人心之阴阳者,诸如心有平、心有正、心有喜、心有怒、心有名、心有行、心有廉、心有信、心有利、心有卑。平者心静也,正者心直也,喜者心悦也,怒者心抗也,名者心高也,行者心向也,廉者心戒也,信者心守也,利者心求也,卑者心虚也。

凡人性之阴阳者,诸如心有贪、心有得、心有欲、心有妄、心有怠、心有度、心有贵、心有惊、心有慌、心有定。贪者性乐短也,得者性宠己也,欲者性纵身也,妄者性无拘也,怠者性赖他也,度者性较量也,贵者性执好也,惊者性乏修备也,慌者性乏持主也,定者性多广见也。

人之心性其源有四:一曰原性,二曰生性,三曰情性,四曰圣性。道贯四性,四者合一是谓人性。

原性者,水火雷电石尘气道之一切构成,宇宙万物之本,依其性而静,几近道。是以人有体,体有原,生而为人,死为腐土。

生性者,若草木、若鱼虫之依性而生而存,其无智、无慧、无情、无思而倚其生之道,然后存变。是以人之体有脏腑,有血脉,运体之成长,有长,有老,有病,有死,有繁殖之变。单有食,单有争,遇补则逃,遇害反斗,因好生而生,乐生而生,唯以求存繁衍之生性而生存之,然后繁之聚也。是以人之初生即寻母乳,知食又知吞咽;稍长,不得母乳即哭喊天地,夺之则欲争。故人之体有食,有色,有身之所欲为也。

情性者,若飞禽走兽之依性而生而存,其虽有智而智浅,虽有慧而慧塞,虽有灵而灵钝,虽有情而其情直,因其钝而不能善以智慧倚其生之道,然后存变。其性贵于情直,有子女之情,始以有灵。是以人之身成始有性灵,其别者,仅智慧性灵高于禽牲。

圣性者,大凡异于智慧身体之欲而以外者。异者非极异也,是情之细微也,是智之繁华也,是慧之敏锐也,是心之深入也,是灵之所以高也者。故,有学能、有传承、有仰慕、有仁爱、有好恶、有痴心、有妄想诸等他物之所不易见者。其是人与万物之别者,是灵之所以贵也者。灵之所高贵者,动心之进退阴阳也,是故圣人察细微而能思反矣。凡人有圣性,曰恻隐,曰仁义,曰兼爱,曰怜悯,曰创圣。所以人之贵进也而愚进也,贵退也而愚退也矣。

然心有进是以阳作,心有退是以阴省。进作退省,所以人可全也。凡人多阳少阴,所以为凡人也。

是故,大商是谋,好生是理。故曰:善谋者能因益制人,能因情制事,能因势制市,而不为人所制。

二十四、原善说

自古人性慕天,盖因天之威也。天之威者,其雷如怒吼,其电若掷火,恩威转变于一瞬,生死存亡于天意,故使人畏天矣,敬之有神,难测其阴。是以,天之高而神明立矣,地之大而圣贤生矣。人因慕天,而成就渐近于天矣。

故,人是以习之神恩,效之神威,下名圣贤,世代传之。然后村里,聚众成国,是以古之圣贤善谋众善,因人之乐生而生,盖托天之德也,道之行也。

古之学究道德天行者,拜天地神明而始立之,皆因人之有聪明,有智慧,心向而自能,故能通天地,亲道德,洞悉宇宙方隅。

然而,人之家国起于男女,乡里之亲发于家族。人之能群者,盖因易物能共存,合力能共狩,是以圣贤循规而立道德,社稷终始能群能分矣。

人之性也,可善,可恶。善者因能群而善之,恶者因损群而恶之,人之群也,起于助信,故有仁爱。是以圣贤乐称仁义,布道德,广为群之依循,是以为善也。人之性恶也,遇恶愈恶,恶者自愈不悦,则恶愈甚,终究不容于社稷矣。是故,人之立于天地,无法独生,赖社稷家国以育成。然,人之本性非善非恶,仅止于持衡社稷而取善称之也。故,人非性善而尽善,人本应尽善而愈进愈善,终能和万物之仁心以共存耳。

国之患者承平世,世之患者独利人。常居善,盖因人之好生之生也。然惜者,今已不常,时势之变也,而不变者,人之不以万物之好生而生焉。是因人之智用,自古皆由人取万物用之,以为取之不尽,久之不知万物可灭于人也。故,昔爱者人也,用者万物也,是以智愈用而人愈自大。然而今非昔比也,昔者,保家国之善者尽善。今者,茍如此而祸不远矣。

今之人,举措可撼天地之常变,不适独依人之好生之生也。若天地错变而人反不存矣。故,今人之善者,小至己身,大至万物,窄至持家,广至天地,是应为天地之忧而忧,为万物之乐而乐哉。

是理,说原善,乃见天地持道之善者,必论及商事。凡商之大者,能聚大力而为用,能移山填海,能群智拔岛,能制天地万物以持衡,能灭四方六合于一夕矣。故以原善商说者,权也。

商之重者,非异地易物,非经济家国而已。其重也者,操万物之生死,举天地之异变,然道常换,天地变,万物死,人何以存?道常换者,自好生移至趋灭,灭寂自然转至好生。是故,人欲好生持善,为商者能依行风而举善,其善者也速,是善者也力,以益世之用矣。故曰:家国欲强,商先善。子女欲成,亲先善。身行善者,下自效焉,上善之善也,大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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