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禁书：英国作家诗人王尔德《道连·葛雷的画像》

《道连·葛雷的画像》长篇小说，王尔德著。奥斯卡·王尔德(1854—1900)，英国著名作家、诗人。王尔德自幼受家庭中文学氛围熏陶，后入都柏林的三学院和牛津大学麦格达伦学院学习，涉猎了亚里士多德、柏拉图、斯宾诺莎、黑格尔等人的著作，并受到新黑格尔派哲学、达尔文的进化理论以及拉斐尔一派的绘画的影响，成为罗斯金和瓦尔特·佩特的美学观点的信徒、唯美主义的代表人物。

王尔德在牛津大学学习期间即开始写诗。在伦敦社交界，王尔德以惊世骇俗的文学主张、新奇怪异的服饰与机智锋利的谈吐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王尔德的主要作品有童话故事《快乐王子》、喜剧《温德梅尔夫人的扇子》、《无足轻重的女人》、独幕剧《莎乐美》、《理想丈夫》等，还有诗集《里丁监狱之歌》。1895年，王尔德因诽谤罪入狱，服重劳役两年。1897 年出狱后，穷愁潦倒，一直郁郁不得志，最后病死在法国一家小客栈里。

《道连·葛雷的画像》发表于1891年，是王尔德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出版后即引起很大争议，在某些地区被列入禁书名单，作者也因为书中的一些描写而受到指控。这部小说讲述的是这样一个故事：

道连·葛雷是个二十岁的青年人，他从母亲那里继承了产业，也继承了她出众的美貌。道连漂亮的容颜和羞怯的天性，吸引了画家蒿尔华特和享利爵士。由道连做模特，蒿尔• 华特创作了他平生最惊人的艺术品——《道连·葛雷的画像》。当信奉享乐主义的亨利爵士在画室里初次认识道连时，也深深地赞叹他的单纯而优美的天性，又暗暗惋惜道连的青春的美貌将随时光的流逝而虚掷。

亨利爵士忍不住要用他的享乐哲学去劝导道连：“青春、青春！除了青春，世上绝没有旁的东西了！”“青春还在的时候，不要浪费了黄金般的时光，要时时去找新的享乐……”享利对青春的颂扬和对青春短暂的警告，触动了道连的心弦，似乎是替他揭去了生活的面纱，他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美貌的可贵。“我现在知道了，一个人失去了美，他就失去了一切。”道连突然感到害怕和痛苦起来，因为自己不久就要衰老和变丑，而他的画像却不会比现在更老了。他妒嫉这绝妙的画像，痴狂地希望自身永葆青春和娇美。他暗自祷告：让那画像去代他衰老憔悴，代他挑起情感和罪恶的重担，只要他自己永葆青春，哪怕是用他的灵魂作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亨利成了道连心灵的统治者，他用秽亵的书藉和无耻的言论去熏染道连。在一个下等的小剧场里，道连发疯似的爱上了女演员赛琵尔。纯洁的赛琵尔把道连看作是高贵的王子，陶醉在对他的爱情里，再也演不好戏了。道连顿时觉得她毫无价值，无情地抛下她而去。赛琵尔绝望地在剧场化妆室里自杀了。道连回到家，惊异地发现那幅画像有些改变：美丽的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这一变化使他惊慌和恐怖，自觉对赛琵尔太残忍，他想补救自己的过失。但是亨利的来临和他一番蔑视道德的劝慰，消除了道连的悔恨心情。对于亨利带来的赛琵尔的死讯，他竟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好像那已经是前几年的事了”。道连走向堕落的深渊里：永远的青春，放纵的狂欢，和更放纵的罪恶——这些都是他所要的。那羞辱的重担就让那画像去负。但是那幅记录他灵魂丑恶的画像决不能再让任何人看见了，他把它锁进顶楼上充满霉味和灰尘的房间里，马上就又去追逐别的女人。

十八年过去了，道连·葛雷一直在纵情享乐，为了使自己的怪癖得到满足，任何伤风败俗的行为都无所顾忌。他声名狼藉，“整个伦敦都在说他的坏话”。但他一直保持着使画家和许多人为之倾倒的惊人的美貌，不道德的生活只在他藏着的画像上留下痕迹——画像上，道连满脸皱折，容貌憔悴，惹人讨厌。

在一个浓雾弥漫的深夜，多年没见到道连的画家蒿尔华特路过道连的家，他不能相信谣传中的那个卑鄙作恶的坏蛋，会是他曾经热爱过的，有着无邪的充满光明的面貌的道连，因为“罪恶是写在人脸上的东西，是不能隐藏的”。他想亲自从道连口中得到证实。当画家被领到楼顶上的画像前，看到那留着罪恶累累痕迹的怪笑着的脸时，竟不能相信这就是他自己画的《道连·葛雷的画像》。道连陡然对蒿尔华特起了一种抑制不住的厌恨情绪，兽类的狂怒在心头骚动，他突然扑过去，用刀刺进画家耳后的大血管……他找来化学家肯培尔，逼他用硝酸把蒿尔华特的尸体销毁了。

之后，道连过着提心吊胆的，像被追逐的野兽似的生活。他怕化学家把秘密泄漏出去，更怕那个一心要报仇的赛琵尔的弟弟乾米斯跟踪。但是不久以后，危险都很侥幸地过去了：肯培尔不肯原谅自己而自杀了；想乘打猎时谋刺道连而躲在草丛中的乾米斯，被一颗流弹打死了。道连的生命虽然安全了，但他却再也无法获得平静和安宁，“灵魂的死”成了一种太重的负担。他心中升起了一瞬间的对于纯洁青春的惆怅，可是罪恶的念头终于又占了上风。他决心杀死那有着奇怪的灵魂的生命，毁掉《道连·葛雷的画像》——他灵魂堕落的唯一证据。他拿起那把曾杀死蒿尔华特的刀子，对着画像刺去……

佣人们在睡梦中被痛苦的呼喊声和坠地声惊醒，他们从窗户爬进顶楼，看见壁上挂着一幅绝妙的画像，和他们主人最近的模样一般华美；一个不认识的死人躺在地板上，满脸皱褶，容貌憔悴，惹人讨厌。

这部小说描述的富有象征意义的故事把幻想与现实奇妙地揉合在一起，作者无疑从一度被奉为典范的巴尔扎克的小说《驴皮记》中获得灵感。作品最充分地体现了王尔德的唯美主义创作原则，除了典丽的风格、华美的词藻和离奇的情节，他还竭力想激发起人们对美的感受。本书中文版，1982年由外国文学出版社出版，荣如德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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